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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她咬咬牙，索性安稳下来。

平躺在浴缸里，翘着一条腿在边沿，任由他给她消炎，指尖勾了勾脸边的头发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
他侧脸很沉静，表情也是，垂着眼，不疾不徐地给她上药。

动作仔细又小心。

真是难得的温柔。

“沈京墨。”

他皱了下眉，捏紧她脚踝，“嗯？”

“你干嘛管我。”

她呶着唇，声音很淡很淡，压制着汹涌的情绪，“你不管我的话我就自己打车回家了。

我也会处理伤口的，我会照顾自己。”

他抬眸去看她，表情有一丝淡淡的不悦。

“没有你，我也行的。”

她咬着唇，与他对视着，眸光动了动，“你不管我了还不行吗？非不放过我吗？”

他抿着唇，脸上依然是那般的倦漠冷淡。

没理会她的话，又垂下眼，继续替她消毒，换了根棉签，然后去找了洒伤口的药。

用棉球蘸取了一些出来，抖了抖。

洒在她伤口上。

“呜……”

她疼得呜咽，就算如此，也没掉下眼泪来，只咬着牙，眼中噙着一片氤氲，看着他。

直到他的轮廓都变得模糊，模糊到，跟那个梦里的场景几近相像。

他还偏偏穿了身白色。

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起来：“你知不知道……你一对我好，我又会心软。

我又会离不开你。”

“这么多年了，有那么多次我想离开你，我想一走了之，你都不让……你就是想欺负我，折磨我，你就是不肯放过我……”

“每次我要做决定，下决心一定要让你从我的生活里滚蛋，你就对我好，让我心软——我回去了，你又要折磨我。

你是不是故意的……你是不是？”

不知是伤口疼，还是心口疼，她用双手捂住了脸，低低地呜咽起来。

可如何，都掉不下来眼泪。

想起那年作茧整个浴室光线苍白。

陈旖旎目光晃了一瞬，看他立在那里，动了下唇，却没说出话。

彼此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，她还是乖乖地爬起来了，坐到另一边去，给他腾出了地方。

挪开了才感受到，浴缸里是真的凉。

她拎过枕头抱在怀里，看他俯下了身，把厚重的被子仔仔细细地铺入了浴缸里。

浴缸很大，铺一整块儿都富富有余。

沈京墨弯下腰，垂着头，力图把每一块儿都铺到。

然后准备抬脚出去，再找个被子过来。

她忽然出声：“就这样……就行了。”

他回头，眉心轻拢着。

“就这样就可以了，不用了。”

她提了口气，继续说。

他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，就出去了。

过了会儿他又回来，再扔进来一床被子，差点儿砸到她，她往一边躲开，他又给她铺了一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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